西夏语

语言
(重定向自党项语

西夏語西夏語:𗼇𗟲),直譯「蕃語」;英文:Tangut,龔煌城重建發音:[mji ŋwu̱])又稱党項語,是西夏主要民族党項族使用語言,現已滅絕。已知年代最晚的西夏文文本是刻于1502年的西夏文石幢[2]西夏语曾是西夏的官方語言書寫系統西夏文。語言學者認為它與嘉絨語是近親,自2010年以来学界认为西夏语属于嘉绒语或者羌语支

西夏語
𗼇𗟲
西夏文所書寫的佛經
发音[mji ŋwu̱]
母语国家和地区西夏
族群西夏人
年代有证文献1036–1502
語系
漢藏語系
文字西夏文
官方地位
作为官方语言西夏
語言代碼
ISO 639-3txg
语言学家列表txg
Glottologtang1334[1]

系属

2010年以来,许多西夏语研究者英语List of Tangutologists将西夏语归类为嘉绒语或者羌语支[3][4]赖云帆等 (2020)基于词法和词汇认定西夏语属于西部嘉绒语的一支。[5]Beaudouin (2023)进一步将其归为一种尔龚语[6]

再发现

直到近代,西夏语已失传,无人可以解读。

对西夏语的现代研究始于19世纪末20世纪初,卜士礼、Gabriel Devéria和Georges Morisse对西夏货币上的少量西夏文、武威市一块石碑上的汉-西夏双语铭文和《妙法莲花经》西夏译本分别进行了初步的破译。

直到20世纪60年代,依靠俄罗斯语言学家尼古拉·聶甫斯基日本语言学家西田龙雄的努力,西夏文基本得以解读。

1909年,彼得·库兹米奇·科兹洛夫黑城遗址发掘了现存的大部分西夏文遗迹,并确定为西夏所使用的文字。伊凤阁、石濱純太郎、贝特霍尔德·劳费尔羅福萇羅福成王靜如等学者都对西夏语研究做出了贡献。最重要的贡献来自俄罗斯学者尼古拉·聂甫斯基(1892–1937),他编纂了第一部西夏语词典,并推测了部分语法助词的作用,从而使阅读、理解西夏语文本成为可能。他的学术成果发表于1960年。克平《西夏语词法》(The Morphology of the Tangut Language)和西田龙雄《西夏语研究》等专著研究了西夏语词法和句法,但仍有诸多不明朗之处。

黑城遗址文献目前保存在圣彼得堡的俄罗斯科学院东方手稿研究所,在列宁格勒围城战中幸存下来,但1937年聂甫斯基被NKVD逮捕时拥有的部分手稿失踪,直到1991年10月才被神秘送回研究所。[7]所藏共有约1万卷,主要是西夏佛经、政令、法律文件。最近又发现了部分没有对应的汉语或藏语版本的佛经。佛教典籍、古籍和大量由西夏语写成的本土文本也被保留下来,分散在大英图书馆法国国家图书馆、中国国家博物馆、北京大学图书馆等处。

构拟

西夏文和西夏语语音间的联系甚至要弱于汉字和现代汉语方言字音间的联系:汉字有90%以上都是形声字,字符的一部分用于表音,而形声字在西夏文中仅有约10%。因此,构拟西夏语必须求助于其他信息。

《番汉合时掌中珠》

最重要的信息源是汉-西夏语双解词典《番汉合时掌中珠》,它使得伊凤阁(1909)和劳费尔(1916)得以提出初步的构拟,并进行了比较研究。这本词典对每个字符都注了音近的汉字,对每个汉字也都注了音近的西夏文字符。其次,是用西夏语转写的藏语语料库。聂甫斯基(1925)首次研究了这些数据。

有这两组数据还不足以对西夏语进行系统构拟,因为其本来的创作目的本就不是精确记录西夏语的发音,而只提供类似于速译手册的用途。

第三类资料构成了现代构拟西夏语的基础,包括西夏语单语词典:《文海》、两个版本的《同音》、《文海雜類》及一部无标题词典。这些词典中的读音以反切法记录,十分系统而精确地对韵母进行了分类。虽然在小细节上有所不同(如《同音》不考虑声调,而只以声母、韵母给音节分类),但可以分析出都共享一个105个韵母的系统。有些韵母按声母互补分布,如10、11号韵母和36、37号韵母,这表明词典作者对母语语音进行了非常精确的分析。

西夏反切对于韵母的分析系统而精确,凭借反切我们现在对西夏语的语音有了很好的了解。即便如此,我们还是有必要将字典记录的音系与其他资料进行比较,以“填补”具有语音价值的类别。聂甫斯基构拟了西夏语语法,并编撰了第一部西夏-汉-英-俄语词典,与他的论文集一同编为《西夏语语文研究》,于1960年出版。在此基础上,西田龍雄、克平、龔煌城、M.V. Sofronov和李範文进行了更深入的研究。三宅英雄发表了关于西夏语的语音和历时研究。[8]目前有4部西夏文字典:聂甫斯基本、西田龙雄本(1966)、李范文本(1997,2008再版)、Yevgeny Kychanov本(2006)。

西夏学仍在发展中,主要学者有中國大陆的史金波李范文、聶鴻音、白濱,台湾的龚煌城和林英津,俄罗斯的Yevgeny Kychanov及其学生K. J. Solonin、日本的西田龙雄与荒川慎太郎,以及美国的Ruth W. Dunnell。

音系

西夏語的音節結構為CVC,有兩個聲調:平調與升調。按汉语音韵学传统,西夏语音节可分为声母和韵母。

聲母

類別荒川慎太郎的構擬龔煌城的構擬
重唇音類雙唇音p, ph, b, m幫p, 滂ph, 並b, 明m
輕唇音類唇齒音非f, 奉v, 為w
舌頭音類齒齦音塞音鼻音t, th, d, n端t, 透th, 定d, 泥n
舌上音類知ty', 徹thy', 澄dy', 娘ny'
牙音類舌根音(軟顎音)k, kh, g, ng見k, 溪kh, 群g, 疑ŋ
齒頭音類齒齦塞擦音與擦音ts, tsh, dz, s精ts, 清tsh, 從dz, 心s
正齒音類齦顎音/齦後音塞擦音與擦音c, ch, j, sh章tɕ, 昌tɕh, 船dʑ, 書ɕ
喉音類聲門音軟顎音', h影., 曉x, 匣ɣ
流風音類共鳴音(邊近音)l, lh, ld, z, r, zz來l, 日lh, 斜z, 俟r, 禪ʑ

从韵书中可总结出105个韵,有“等”“環”“攝”等几种分类方法。

根据西田龙雄的分类,西夏语的韵可分为3个“環”,其元音分别是“普通母音”“緊喉母音”“捲舌母音”。荒川慎太郎和龚煌城也支持这种分法。龚煌城在紧喉元音下加点,在卷舌元音后加-r。荒川慎太郎只在紧喉元音后加-q。

韵书区分4个“等”。较早的构拟中,4个等都分开构拟;后来人们意识到三等四等是互补的,取决于声母。据此,荒川慎太郎和龚煌城的构拟没有考虑这一分别。龚煌城将三个等分别拟作V、iV、jV;荒川慎太郎则拟作V、iV、V。

“攝”对应同一环下具有相同主元音的所有韵的集合。

龚煌城进一步提出了长元音假设,并指出有证据表明西夏语具有汉语没有的特征。不过,这不足以说明这种特征就是长元音。

韻母

西夏語的元音系統(根據龔煌城的構擬):

iɨu
eəo
a
普通母音緊喉母音捲舌母音}
i I uiq eq uqir Ir ur
e oeq2 oqer or
aaqar

三宅英雄的构拟中,前西夏语具有六元音系统,后来前加声母(pre-initial)遗失,演变为西夏语的95韵。(圆括号中的两个韵仅见于汉语借词;表中3等、4等大多互补。)

前西夏语
元音
1等2等3等4等
*uəuoɨuiu
əəuooɨuuiuu
(əũ)
əụɨụiụ
əuʳiuʳ
*iəiɪɨii
əəiɪɪɨiiii
əĩɨĩĩ
əịɨị
əiʳɪʳɨiʳ
əəiʳɪɪʳɨiiʳiiʳ
*aaæɨaia
aaææɨaaiaa
ãæ̃ɨã
ɨạiạ
æʳɨaʳiaʳ
aaʳɨaaʳiaaʳ
(ya)
əʌɨə
əəɨəəiəə
ə̣ɨə̣iə̣
əʳʌʳɨəʳiəʳ
ɨəəʳiəəʳ
*eeɛɨei.e.
eeɛɨeeiee
ɛ̃ɨẽiẽ
ɛ̣̃ɨẹ̃iẹ̃
ɛ̣ɨẹiẹ
ɛʳɨeʳieʳ
*ik
*ek
*uk
ewɛwɨewiew
ɨiwiw
eʳwi(e)ʳw
*ooɔɨoio
wɨo
ooɔɔɨooioo
õɔ̃ɨõ
ɔ̃ɔ̃ɨõõiõõ
ɔ̣ɨọiọ
ɔʳɨoʳioʳ
ooʳiooʳ
õʳiõʳ

“等”与韵图的等对应。

詞彙

數詞

漢文西夏文龔煌城擬音聲韻序號
𘈩lew1.43#100
𗍫njɨɨ1.32#4027
𘕕so.1.70#5865
𗥃ljɨɨr1.92#2205
𗏁ŋwə1.27#1999
𗤁ʨʰjiw1.46#3200
𗒹ɕja.1.46#4778
𘉋jar1.82#4602
𗢭gjɨɨ1.32#3113
𗰗ɣa.2.56#1084

參考文獻

  • 聶鴻音,"西夏語佛經序跋譯註",上海古籍出版社,中國上海,2016年5月. ISBN 978-7-5325-8030-9
  • Jacques, Guillaume 2009. The origin of vowel alternations in the Tangut verb页面存档备份,存于互联网档案馆) Language and Linguistics. 10.1:17-27.
  • Jacques, Guillaume 2011. The structure of the Tangut verb页面存档备份,存于互联网档案馆) Journal of Chinese Linguistics. 39.2:419-441.

參見

外部連結